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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 夜 色 秦 淮 任全良
2017-04-19 17:00:55   来源:   

 

 

盛世闹元宵,南京秦淮河畔的夫子庙灯会高调登场,先声夺人。客居南京的我,对桨声灯影的秦淮夜色,对夫子庙灯会的绚丽璀璨,早就心驰神往,急切地等待元宵灯会的大幕拉开。

元宵节前,南京的电视台就通过字幕滚动宣传,要求南京居民发扬“博爱”精神,将元宵节观灯的方便让给外地的游客,尽量通过电视观看灯会。这让我和所有外地游客很受感动,在春寒料峭中感到丝丝温暖。同时,我也隐约感觉到,名扬遐迩的夫子庙灯会,在这个盛世元宵,该是怎样的车水马龙,人海如潮,该是怎样的盛况空前,蔚为壮观?!

傍晚却下起了细雨,淅淅沥沥,绵绵不绝。老天爷一点也不顾及人们急于观赏灯火的心情,似乎要给拥挤的城市交通减压,给火急火燎的人们泼点冷水。此刻,我住在离秦淮河较远的城市绿洲,外出颇为不便,观赏灯会的兴致大打折扣,但又从心底里有点惋惜。

我正以忐忑的心情观看着电视,在南京工作的老乡和文友梁志刚发来了祝福元宵的信息。得知我正在南京时,他颇为兴奋,不由分说地急着驾车来接我。晚上八点,我们从城市绿洲出发,沿着北部和西部的濒江公路,绕道前往夫子庙。一路上,浩瀚长江的迷朦景色,南京城区的美丽风光,都像七彩画卷一般一页页翻过,让我对六朝古都的迷人夜色留下了美好的印象。来到夫子庙北大门时,已是夜晚9点。隔着车窗,只见熙熙攘攘的人流在灯下涌动,只身涌入人流的人们就象滴水汇入海洋,很难见到踪影。许多武警官兵在现场维持秩序。我的内侄和武警的战友们今天正在夫子庙执勤,我连打了几次电话,他竟没有时间回应,景区内的拥挤程度,由此可以想见。此时,车无停泊之位,人无立定之所,我们只好在外围溜了一圈,无奈地向秦淮河挥手,向夫子庙道别!不知道它是否明白,我这远道而来的游客,对它是怎样的一往情深,而在元宵之夜雨中离别的心境,是怎样的一种恋恋不舍?!

人常说,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。这天晚上,在南京市经信局工作的程胜约我和几个文友小聚。用餐地点在古平岗的电视塔下,此处地处山脊,是登高望远,观赏南京夜色美景的极好位置,近处有电视塔高耸入云,远处有阅江楼巍然屹立,东面有虎踞大道车水马龙,西面有下关夜景扑朔迷离,北望长江,南眺秦淮,更有附近省委、省政府的办公场所,河海大学、南京师范大学的园林式校园;国防园、清凉山、古林公园历历在目,江门、绣球公园、河西小区尽收眼底。然而,我意在夫子庙,心系秦淮河,如此美好的观景位置,依然改变不了我去秦淮河畔观赏灯会的决心。

文友梁志刚为了驾车陪我观灯,滴酒未沾。他乘兴陪我穿越河西小区,沿着濒江大道南行。一路谈笑风生,稍不留神竟过了去夫子庙的道路。我们索性一路南行,沿南部城区外围观赏夜景,并途经梦都大街和火车南站,一直抵达江宁。返回时路过夫子庙东门,透过车窗看灯火阑珊,不夜秦淮,无比壮观。然而此时已是夜晚十点,梁志刚第二天还要参加培训,我只好谢绝他的盛情,执意返回住所。

两次夜访秦淮,一次擦肩而过,失之交臂;一次隔窗观灯,雾中看景。我不愿留下“美好的遗憾”,而是崇尚好事多磨。次日下午,我和爱人提前打车来到夫子庙。此时,天已放晴,加上前两天观灯高潮已过,景区虽然还很热闹,但并不十分拥挤。夕阳的照耀下,秦淮河碧波荡漾,恬静安详,夫子庙灯笼高挂,喜气洋洋。我们悠然漫步于秦淮河畔,等待着令人向往的夜色降临。

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。当太阳渐渐隐去、星光悄悄闪烁之际,秦淮河两岸万灯绽放,夫子庙景区流光溢彩,一个个、一串串、一排排灯笼露出灿烂的笑脸,把微弱的星星羞的无处躲藏,无奈地退出了夜空,连眨一眨眼的勇气也不见了。以往在夜幕中唯我独尊的玉兰华灯,此时在成千上万只灯笼的包围中已黯然失色,处在可有可无、被人遗忘和忽略的位置;一向爱出风头、善于张扬的霓虹灯,在大红灯笼的千军万马前显得势单力薄,甘拜下风地当起了点缀的角色,甚至淡出了人们的视角。文德桥、文源桥、平江桥地处夫子庙主要景区,也是秦淮河上灯笼最稠密、灯火最集中、气势最恢弘的地方。我们站在夫子庙前的文德桥向东走望去,一座座桥梁恰似一道道金色彩虹,横跨于秦淮河上,倒映于秦淮河中,照射于秦淮河畔。桥上桥下,水上岸上,空中水中,到处是灯笼的影子,到处是闪烁的灯光。桥上张灯结彩,河中流光溢彩,两岸火树银花,装点着盛世元宵的秦淮夜色。文德桥前的瞻壁上,换上了两条金龙戏珠的巨型图案,在万盏灯火中熠熠生辉,璀璨夺目,颇有鹤立鸡群、卓尔不凡之感,成为万千游客争相拍照的热点景观。晚上8点多钟,因前两天阴雨隐退幕后的月亮也不甘寂寞,悄悄地从东方升起,她偷眼向秦淮河观望,羞涩得满面红晕,也许有几分愧意和自责吧。然而,她终究是夜色秦淮、元宵灯会中最重要的一员,她的出场给今夜的美景增加了靓丽,增加了神秘,也增加了欢乐和安详。此刻,我感到夫子庙的万盏灯火,更加璀璨明亮;秦淮河的一河碧水,更加清澈荡漾;月色照耀下的秦淮夜色,更加景色迷人;天造地合的元宵美景,更加令人心旷神怡!

嫦娥助兴,明月生辉,更让我心情怡然,游兴倍增。我乘兴来到文德桥下的秦淮画舫。这里是游人乘船游览的场所。与南岸的双龙戏珠瞻壁隔河相望。河面上整齐有序地停靠着许多精致的游船,成群结队的游人在排队乘船,强劲的余寒并没有冲淡他们乘船观光的兴致,悠然舒雅的乐曲更增添了秦淮夜色特有的气氛。我无意乘船,只是在这较窄的环境中回味书本的记忆,追寻朱自清、俞平伯两位学者笔下的“桨声灯影”。然而,时代更替,今非昔比。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”。而今,秦淮河犹在,但重新整治后的河水更加清澈,碧波荡漾中散发出清新的气味,绝无当年“一抹胭脂的薄媚”,而是平民百姓休闲娱乐的好去处;秦淮河桨声灯影犹在,依然是华灯映水、灯月交辉,游船如梭,但绝无歌妓的搅扰和文人学者的忐忑,而是人民群众节假日享受快乐、接受文化熏陶的首选目标;秦淮河迷人夜色犹在,但并无当年“朦胧的烟霭”和“迷离恍惚之感”,而是灯火璀璨,流光溢彩,一派笙歌彻夜、太平盛世的景象。秦淮河的石壁上,雕刻着李香君、柳如是、陈圆圆、寇白门等“秦淮八艳”的雕象,并有她们的生平简介。秦淮河南岸的媚香楼,传说是李香君的故居。人们只能在这些历史痕迹中,追寻“六朝金粉之地”的景象,或者从导游绘声绘色的讲解中,想像那夜色朦胧、灯火游荡、光怪陆离的历史景观。我想,那时的繁华也罢,颓废也罢,本质上都不属于人民大众,而是属于少数特别的消费人群。只有今天的秦淮河才给人民群众带来了幸福安详。她把碧波涟漪荡漾在游人的心田,她让月色明媚融入人们的笑脸,她把万盏灯火的欢乐带进千家万户,她让秦淮夜色的美景装点普通百姓的生活。络绎不绝、前呼后拥的游人来此寻寻觅觅,乐而忘返,就是要感受普通人向往的那种悠然和惬意,体验平民百姓追求的那种自由、幸福和安详!

在画舫码头驻足很久,我和爱人均感疲惫,便信步到岸上小憩。这时,恰有游览车候客,我们便乘车休息观光。有游览车的引导,有导游绘声绘色的介绍,秦淮风光更加历历在目,不夜景色更加绚丽多彩。得月台的灯光夺目夸张,似在张显李白醉酒的风流豪放;夫子庙的灯光厚重恢弘,似在体现儒学文化的博大精深;晚晴楼的灯光欢快明亮,似在讲述海峡两岸高层领导在此聚餐赏景的欢乐;秦淮人家的灯光灿烂辉煌,似在传递盛世秦淮的繁荣景象。这些灯火与夫子庙东西牌坊的灯火连成一线,与南岸白鹭宾馆、李香君故居、咸亨酒店的灯火隔河相映,与平江桥、文源桥、文德桥、来燕桥的灯火连成一片,与江南贡院和乌衣巷深处灯火错落呼应,形成了灯笼的天地,灯光的世界,不夜的秦淮,壮丽的景观,让人在惊叹中感慨,感慨中惊叹:此景疑似天堂有,人间怎能胜秦淮!

灯火秦淮给人带来视觉的美感,也给人带来购物的快乐和美食的享受。我不辞辛劳地漫步于沿河街巷,到处店铺密布,商品琳琅满目。服饰商店人流不断,小商品市场熙熙攘攘,小吃一条街香味飘溢,生意十分火爆,人们购物的热情丝毫不亚于观灯的兴致。游客们大包小包地提着心仪的商品,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颜。其中南京的云锦,苏州的刺绣、宜兴的紫砂壶,俄罗斯的特色商品尤受亲睐。南京的雨花石、桂花鸭及许多风味食品,更是人们馈赠亲友的必购商品。在如此优雅而又价廉物美的购物环境中,本来无意购物的我也心有所动,不由自主地将云锦、桂花鸭、雨花石、俄罗斯酒壶等许多商品揽入囊中,以至手中的提袋越来越沉,身上的钱包越来越空。在长时间激情采购后,我们终于感到身体疲惫,腹中饥饿。于是,久负盛名的秦淮小吃又成了我们新的追逐目标。本想在摊点上品尝南京的臭豆腐、特色鱼丸、鸭血粉丝等小吃,但又苦于无座,体力不支。我们索性登上享有美誉的奇芬阁,以每人60元的最低消费要了一套18样的套餐小吃,一边休息一边品尝。小吃品种虽多,但份量极少,做工精细,口味

独特,时间不长便让我们一扫而光。这时,我看到许许多多与我一样的普通顾客,或者独自一人,或夫妇结伴,或三五成群,或全家一起,都在欢欣愉悦地品尝着,谈论着。秦淮河的碧波荡漾在心中,夫子庙的灯火映照着笑脸,人们沉浸在难忘今宵的温馨和幸福中。

夜已深,我们乐而忘返。秦淮河的迷人景色,让我们陶醉在这个不眠之夜!

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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